【环球中文网 cbeiji.com讯】　 说起“战斗民族”，我们常常带有生猛、硬核之类的刻板印象。

但事实上，俄罗斯是个由众多民族构成的国家，每个民族的生活环境、民族性格、文化习俗都有或多或少的差别。

最近就有一部剧情高能的神棍片，聚焦神秘民族楚科奇人的故事——《捕鲸男孩》。





楚科奇人为古夜叉国原住民，属于蒙古人种中的北极类型。

历史上曾受明朝管辖，18世纪归顺俄国。

据1989年的统计，楚科奇族总计人口1.52万，大多居住在俄罗斯楚科奇自治区，与美国的阿拉斯加隔着一道白令海峡。



由于生存环境特殊，楚科奇人至今保留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方式。

一部分靠养鹿和狩猎为生，沿海的村庄捕猎海兽为食。



被捕获的鲸鱼

每年8月，楚科奇人会展开一场血腥的海象屠杀活动。被杀死的海象尸体在岸边剥皮切块，然后运回村落，成为他们大半年的食物。

虽然国际组织早已颁布法令禁止猎杀海象，但面对生存必需的食物，条例如同废纸。

总之，这是一个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族群。



片中的男主柳什卡，就是一个楚科奇族少年。

他的生活原本非常单调，除了跟着大人们出海捕鲸，平时无所事事。

但最近，村里通电通网，一下给人们打开了新世界。

男主也在网上冲浪时，对一个成人网站的女主播一见钟情。





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，也没遇到过这么直白的挑逗。

当然，更不知道成人网站是怎么回事儿。

第一次看直播时，甚至还想隔着屏幕和女孩对话……



他的好基友很快就摸清了门道。

但男主却对昵称@霍莉甜心999的主播念念不忘，陷入了痛苦的单恋，每天守着霍莉的视频，自顾自地和她说话。

发现对方的账号定位在波士顿后，还专门为此去学英语。





后来有一次，基友告诉他，如果早生几年，偷渡并不困难——有个叔叔就曾经偷了条船，越过边境线，在美国过上了好日子。



不过现在边境都有人巡逻，“美国梦”已经很难实现。

男主听完，表面上向海对岸招了招手作罢，内心却产生了与霍莉“奔现”的想法。



但真正促使他行动的，是两件事。

第一件，是基友的舅舅从村外接回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。

在她的引诱下，男主的性意识渐渐被唤醒。



但看着面前真实可感的女人，他仍然满脑子都是虚无缥缈的霍莉。

见到霍莉、与之交往的愿望，也变得越来越强烈。



第二件，是基友不忍看他泥足深陷，告诉他网上的一切都是假的。

那些成人直播，只要花钱就什么都能看。



结果当天晚上，男主发现霍莉的直播室关闭了，只对付费用户开放。

他以为那个付费用户就是好基友，于是跑去和基友干架，一个失手将基友砸得头破血流，当场倒在血泊中……



事情至此，男主才猛然醒悟，但已经没有回头路。

他连夜收拾行李，偷了艘船独自驶向边境……



然而这段“奔现”之旅，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。

他不知道霍莉的真实姓名，不知道她具体在哪，无法用英语与人交流，对于向往的美国，其实也毫无现实概念。

楚科奇人的村庄，与外面的现代文明社会就像是两个世界。

这种巨大隔阂使得男主对霍莉的单恋，显得既可笑又令人心碎。



尽管在得到偷猎者和巡逻警的帮助后，男主最终踏上了美国的土地；

但不难想象，迎接他的并不是拥挤的摩天大楼、遍地的麦当劳和繁华的城市生活，而是一望无际的荒原。





风餐露宿几天后，食物和水都已耗尽。

就在我们以为影片要迎来悲剧的结尾时，神展开出现了——

男主忽然发现，荒原里竟四处散落着巨兽的残骸。



他走到一个鲸鱼头骨边坐下，在悔恨中昏睡了过去。



而等他再次醒来时，身边的兽骨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村庄。

他在一梦之间回到了故乡。

原以为被自己害死的朋友，如今也安然无恙。



影片就在少年“梦醒归乡”的神秘结尾中落幕。

这个充满留白的处理，无疑给全片蒙上了一层不明觉厉的神棍色彩。



而要解读片中的隐喻，不得不提到近年来崛起的“冰岛新浪潮”电影。

这是一种起源于冰岛的电影流派，植根于现实主义的创作倾向，简单来说就是用低成本的方式去讲述边缘现代人的生存故事。



这类电影的主角通常都是不起眼的普通人，处于某种孤独的内心状态，直到某个突发事件使其平静的生活遭到破坏，继而产生一系列或荒诞、或抓马的戏剧反应。

其剧情节奏缓慢、留白众多，视听上明显呈现出清冷、静谧的氛围，利用天寒地冻的自然环境，凸显出人物内心的疏离。

比如2015年在各大电影节上颇受瞩目的《公羊》、《麻雀》、《处子之山》三部电影，都是冰岛新浪潮的代表。



而今天聊的《捕鲸男孩》，虽然是一部聚焦楚科奇人的俄国影片，但从创作手法到题材立意，再到审美风格，都明显受到了“冰岛新浪潮”的影响。

其出色的摄影、复古的4:3画幅，以及随处可见的凛冽肃杀的自然美景，同样渲染出一种粗粝的冷感：







在刻画楚科奇人的生活状态时，影片也极尽写实。

先是通过一次完整的捕鲸行动，呈现这个民族与众不同的生产方式、信仰习俗和文化传统，





接着又以一段蒙太奇剪辑，告诉观众在猎奇的表象下，楚科奇人也像世上的大多数人一样拥有爱情、亲情、友情，经历生老病死。







这样一来，那个寓言式的结尾就显得更加跳脱，也给影片带来了极大的解读空间。

“一梦返乡”，注定只是男主在濒死之际的幻想。

在抵达美国的途中，男主在边境的岛屿上遇到过几个偷猎者，对方为他指明了美国海岸的方位，又趁他熟睡，偷走了他的船和食物。



就在他走投无路时，又在岛上遇到一个美国巡逻警。

两人发生了一段跨越语言的“神交”。

正是在对方的友好帮助下，男主才最终抵达了阿拉斯加。







但仔细想来，这两路人的出现都非常奇怪。

影片之前刻画楚科奇人的生活时，刻意拍摄了一场葬礼——那个死者正是因为试图穿越边境，被美国人当场射杀。

因此不少观众猜测，男主或许根本没能活着离开那座岛屿。



除了对结局的不同解读，片中的“霍莉”也不仅仅是一个成人网站的女主播，而更像是一个内涵丰富的符号。

她可以是金钱，是消费与享乐主义，是所有美好的物质享受。

男主对她的迷恋，有很大程度是源于无知，只看到光鲜表面，不知其背后浅薄，更不知道盲目追逐于此，会付出怎样的代价。



从这个角度来说，《捕鲸男孩》将故事背景设定在与世隔绝的楚科奇族，其实也诠释了人类的文明与欲望之间的关系。

一方面，正是欲望的存在，使文明得以延续与发展。

楚科奇人能够在极为恶劣的环境中生活，在孤立中习得与自然共存的技能，靠的正是对衣食住行的基本渴望。



而文明的演化又使人的欲望不断膨胀，甚至因此迷失自己。

楚科奇人茹毛饮血、直面杀戮的日常生活，被文明社会视为“野蛮”，但当电力、网络等现代文明的产物入侵后，暴力并未减少，甚至因为一些更加荒谬的原因引发手足相残。



片中有个场景令人印象深刻，是岛上的偷猎者带男主去看国际日期变更线。

他们站在山上，说脚下就是分界线，所以一边是周一，一边是周二；一边是过去，一边是未来；一边是野蛮，一边是文明……



但事实上，这条线只是人们虚构的概念，两边的人所感受到的时间流逝，并没有丝毫差别。

正如不论原始或文明，当人们陷入欲望的执念时，其实一样茫然无知。